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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迟说着话的同时,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最终却是徒劳。
他这时才发现,方无给他吃的那种红色小药丸恐怕只是激发了他的体能潜力,并非治疗效果。那颜色诡怪的药丸能使他暂时保持神智清醒,并令他自我感觉良好,身上各处的剧烈疼痛感好像也消失了大半,仿佛瞬间所有伤势都得到治疗痊愈。
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体能并未恢复,精神上所感受到的那种轻松,不过是那红色小药丸制造的麻醉幻觉。
他从肋下绞痛咳血开始,直至现在,身体的失血量大得可怕,哪是半个时辰内可以恢复的。他此时的实际体能状况,应该是连举一下手指都觉困难。
有一瞬间,岑迟质疑了方无给他吃那种红色小药丸的动机,但很快,这种质疑就又被他从心里抹去。
经过今天这件事,自己可算是欠了方无一份人情,无论事后自己能否活得下来,都不该在此时揣测彼此什么。
方无在听见岑迟的话时,心里也有一瞬间的质疑,然而他在仔细思索了一小会儿后,并不觉得岑迟有主动向他施毒的行为,这丝质疑便也自然消解了。
刚才在高潜上楼来之前,他与岑迟同桌对饮,吃了两坛酒,但他饮的酒都是新拍开的封泥。岑迟就算手能通天,也做不到买通沙口县酒坊工人。人脉上够不着,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么便只有误伤这一种可能了。
经过今天这件事,方无与岑迟之间也算是有了一份同生共死的交情。虽然这份交情是出于一个被动的契机所构成。但无论怎么说,也还是会比普通朋友的相互信任要深厚些。在这样的信任前提下,些许猜忌只会是无根浮萍,皆可轻松抹去。
对于岑迟的提示,方无没有立即问解药在哪里,而是在思索片刻后忽然说道:“是高潜从你手里夺走的那坛酒?”
之前高潜在拽走岑迟手中的半坛酒以后,并没有依言陪着他喝。而是将这半坛酒当做凉水泼在方无脸上。那时高潜并不知道方无是在装醉,泼酒只是为了叫他清醒过来。
方无记得自己当时舔了舔湿嗒嗒的嘴角,却不曾想,只是几滴毒酒,毒性会这么厉害!
他再看向岑迟。眼神更为惊惧,沉声道:“为了杀一个人,你就这么祸害自己?”
“不,那条狗上楼的时候,我才下了毒。”岑迟牵扯唇角笑了笑,此刻他也就剩下动动脸皮的劲儿了。“但……我没有随身带解药。”
“看着你狠下心要杀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可怕。”方无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渐渐敛下咳意。淡然又道:“不过,高潜平时对你生活上的干预实在过于仔细,你要防着他藏些什么大抵也是行不通的,不带解药在身边也是无奈之计。”
“你应该是被毒酒溅到了。若没有解药,用别的办法应该也可以减缓毒性。”岑迟顿声喘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将他施在酒水里的毒药成分以及稀释办法讲了一遍。
方无听完岑迟的讲解,并没有立即按他说的去做,而是微笑着说道:“原来只是这么一点小毒,无妨。先为你治疗才是要紧事。”
话刚说完,他就着手去撕岑迟的衣袖。
岑迟其实也早已意识到,刚才方无给他服食的红色小药丸恐怕与解毒无甚关联,但此时他对方无撕他衣袖的行为更是无法理解。…
不过,他现在没有什么力气阻止此事,只能动动喉舌,低声问道:“我身体里残留的毒素,你不是早就准备好解药了么?可你刚才给我吃的那种药陌生得很,是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药,因为那药是萧旷寄来的,他总不会害你。”方无手下的动作稍顿,思索着慢慢又道:“现在回想起他与药一起寄来的信上叮嘱,不愧是你的同门师兄,比旁人足够了解你。”
“是啊,了解到连寄药的事都瞒着我。”岑迟轻轻叹息一声,忽然眉头紧皱。
见他皱眉忍痛的样子,方无意识到是自己撕扯衣袖的动作,牵动了他身上某处隐伤,伸手在他身上拂了数下,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今天若不是我在这里,你不仅杀不了高潜,还会先一步折进去。”方无的手指碰到了岑迟肋下断骨处,很快又松开,“你们刚才离得那样近,他若是先一刻拔
(751)、梦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