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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会完全遗忘此事之中的各种细节,到了现在,因叶正名那“郁气难消”之心结,他自然而然将这些存在脑海里的资料翻出来匀了一遍。
廖世不在乎名利,除了炼药一途,他也再无其它嗜好。而因为他所拥有的绝顶药术,随便着手治一个土财主,混得的银子都够他一年花销了。不必天天为谋生计而劳作,所以他常年踪迹渺茫,极少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几近不与人打交道、绝世而居。
这样的一个人,会让他的一个来往并不密切的朋友,因为何事而郁闷至咆哮失仪的境地?
算起来,在自己的了解范畴里,廖世此生受的最大委屈,就是十多年前,他在天牢蹲了几年的冤狱。但如果一定要寻个人,为此事负责,那应该是当时作为介绍人,请他入宫为前朝太后治病的严广。
事实上,廖世在此事之后,的确不再怎么跟严广来往了。当年他俩跳出仕途官场的界限,在医界里的私交,似乎受此祸摧毁不小,否则德妃也不会在寻找廖世这件事上,自最初就果断放弃了严广那条人脉路线。
……
脑海里思索着这件事,到了一个各种头绪缠绕的迷沼之中,使得一开始王泓与弟弟在交谈中的话题,毫无预兆的断开了后续。
直到听见弟弟连唤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二哥、二哥,你又在沉思什么呢?还在烦恼叶叔叔的事?”
王泓稍微收神,目光抬起,就看见弟弟王哲眼里尽是关切,目视着他又说道:“不要再想了,且不说我不相信你会做什么气他的事,我倒是有些怀疑,他说了什么气到你的话。但不管怎样,你别气着自己,我们王家与叶家。是不可能记仇的。这是对于我们王家来说,唯一特别对待的外家。”
王泓目色一动,忽然说道:“外家?你忘了叶家还有一个叶子青?”
叶子青在王泓的心里,地位特殊。儿时的他在她居住的别苑里,体会到了一丝母爱关怀。时隔多年,王泓本来也以为这份特殊的感情已经沉淀在心底,虽然他不会忘记,但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只是因为一句话里提了她一下。而激动浮躁。
但此时,听弟弟语出“外家”两个字,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打从心里不认同,急切的想要辩驳。
更何况,这种激动情绪也并非全是由他的个人感受所至。叶子青是名正言顺、礼仪齐全,被册封为贤妃,所以亦属于所有皇嗣的义母。虽然为了办册封之事,礼部官员对她的身世做了一些书面修饰,但她终是叶家族人。这是抹灭不了的事实。
如此算来,叶正名也属于皇亲国戚了,怎么可以冠名“外家”?
……
在王泓的脑海里,对叶子青的印象还定格在十年前。
小腹微微隆起的少妇,总喜欢在那处安静的别苑里慢悠悠走来走去,偶尔会在院角那处野生的杏树跟前停下来,举手挽过一支在冬日里只是光秃灰黑一条的杏枝,目光盯着枝节微突处,眼神里透着期盼,似乎是看见了开春时节的枝头明媚。
住在别苑的她很在乎饮食。虽然每一顿饭都吃得不多,但种类一定很丰富。他倒是因此也得了几个月的口福。而除此之外,在怀孕期间的她,便极少有别的孕妇常有的某些习惯。
……
叶子青被册封为贤妃的时间。与萧婉婷被册封为德妃的时间,非常接近,两人也都有过照顾王泓一段时间的经历。但在十年前,王泓就隐隐然已在心里对这两个人排了一个轻重位置。
虽然贤妃后来因为要待产,便不能继续照顾王泓,将他移给了德妃。然而在德妃的宵怀宫居住的那段日子,王泓却常常想念贤妃。只是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事故,她的人说没就没了。
当时的王泓也就四、五岁左右的样子,除了伤心了好一阵子,再无别的感想。
但是,他住在贤妃的别苑中约摸半年的日子,此后过了近十年,终是难忘。
即便在后来的大几年时间里,德妃从未停歇的照顾他,但那份他小时候对贤妃产生的依赖,并非是德妃用积累时间量的方式就可以冲淡代替的。
更何况,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
他虽然自小身体孱弱,却非因此削弱脑力。近年来,
1157、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