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杉回京的当天下午,宫里就来了召令。
至入夜时分,人还没回来,倒是有六箱东西由羽林送出来。与这六只箱子同行的,还有一道赏赐谕令。
陈酒被仆人唤出来接旨时,心里还有些惊讶,因为这受赏人竟是自己。陈酒本以为这些赏赐是冲莫叶来的,这么公然受赏,还是生平第一次。
送走传旨的人,继而验看了那六箱赏赐。银锭、宝珠、锦帛,大致就是这些,在已历半生蹉跎的陈酒看来,真算不上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却是皇宫里那位表态的最直接方式。
虽然不至于为此欢喜,倒也能叫人心怀安慰。
验看完了后,陈酒便准备差下人把它们抬去库房,就在这时,莫叶从外面走了进来。
目光触及屋内那两箱还未来得及关上的银锭,莫叶目色闪了闪,然后笑眯眯地说道:“皇宫这次好重礼啊,师娘,喜事将近了吧?”
陈酒心下一阵甜蜜,脸上却含蓄着不表露,只道:“也不知道他在宫里说了些什么,怎好如此张扬。”
她在这个时候这么说,叫人很容易听出一丝涩意。
“师父亲口说过的事儿,都过去快半个月了,皇家当然会有所表示。以皇帝与师父的交情,这些赏赐还算是压减后的份量。”莫叶一边说着,一边在估算六只箱子的总价值,目光扫来扫去,忽然她想起另一个问题,又道:“没有喜服,可能真的还会再赏赐一回。”
陈酒看着她认真说这话的模样。不禁失声笑了笑,然后纠正道:“我这样身份的人,按礼仪规矩,喜服得自己做。御赐喜服,那得是皇室宗亲才行的章程。”
“哦……”莫叶沉吟着:什么规矩礼节,与皇家有染,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就在莫叶略为失神时。耳畔又传来陈酒的声音:“其实。半个月以前,京城布商就送来了两匹大红织云锦,说是他订的。让我验看之后,就送去剪裁了,想必现在也快完工了吧。”
莫叶回过神来,闻言不禁一怔。
陈酒似是想到了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叠得整齐的锦帕,递给莫叶:“这是送布的伙计让我裁下来的。说是到时候成衣送来时对照布料时要用,我这几天得闲,把它做成了一方手帕,你看看。”
莫叶接过那方锦帕。轻轻摸着表层,只感觉手掌皮肤像是在丝织的云彩上滑过,虽有纹路。却极其柔软。这织锦是由两种丝交叠织造,在屋内灯火的映照下。透着淡淡荧泽,若是在阳光明艳的白天,又不知会是何种流光溢彩的模样。
“美……”莫叶咂了咂舌,只吐出一个字来。
……
折剑与凌厉下了楼,出了大门,却没有雇门口候着的马车,而是并肩行去了一条较为僻静的巷道。
以凌厉此时较之在楼上时更差了些的脸色看来,他们真应该雇车代步,但他们没有这么做,主要却是凌厉的主意。他有一些话,在楼上时没有说完,此刻下了楼,却想问询于折剑。
折剑因其十年前在羽天宗聚英厅折剑之事,虽然如今的他一身武艺较之从前更为精深,但在宗门已不再有说话的权力,只有服从的资格。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是凌厉信任也尊敬的宗门前辈。
在僻静的巷道内走出一段路,确定周遭没有异样,凌厉才长出一口气,神情有些萎顿地说道:“折剑师叔,你知不知道这次宗门弟子京都行的命令是谁下达的?”…
“我也只知道是伏剑从宗门带出来的命令。”折剑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重墨如岱的眉峰下明显浮现一丝疑惑,思索了一下后又说道:“当然,伏剑能带出这道命令来,想必是宗门仔细斟酌考虑过的吧。”
凌厉微微摇着头说道:“这次的目标人物非同一般,一步不慎,很可能整个宗门都难免一劫,这个时候主尊应该亲自出面安排一切事务才对,可主尊没有这么做。”
“主尊没有这么做,不表示伏剑带来的命令就是假的。”已经察觉到凌厉的话里头真正指向的人或事,折剑眉间的疑惑散去,取代的是一种接近冰点的眼色,他微微眯了眯眼,又道:“我想知道,你忽然这么问我,到底是因为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还是你亲眼看见了什么?”
折剑、伏剑这二人的关系虽然不
1045、公私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