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一个臂弯里挂个布袋,手里捧个簿子的男子走过,伙计赶紧拦住他道:“齐管事,这二位就是去商州的,昨儿奴跟您报过,已在您这记了号子。”
那管事看看武高大,翻开簿子,舔舔笔尖:“去商州哪里啊?”
珍宝抢答:“弭水。”
管事又看一眼珍宝,一边记道:“一主一仆,还有何人何物啊?”
珍宝又抢答:“没了。”
伙计一愣,在旁嘀咕,不还有许多行李么,他亲手置办了一桌一地的,昨天他眼见他们辛辛苦苦背进客房,今天怎么又两手光光出来了……
管事记录完,道:“既然你们没有行李辎重,我们商队的车也都坐满了不够分,不如就坐骡子或骆驼吧,如何?”
珍宝从没行过这么远的路,坐车还是坐骡子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见武高大也一脸无可无不可,便点头答应。
管事便将一块木牌扔给武高大,道:“两刻钟后出发,队尾有几匹拖着辛字货的骡和骆驼,货不多,旁边有两个卢特族行脚商同行,你们想办法找个能坐的地,”又盯着武高大怀中抱的剑道:“路上安分点,别以为自己花拳绣腿厉害,我们这里藏龙卧虎,你小小年纪又见过几个世面。”说罢抬着下巴扬长而去。
武高大挑一挑眉头。
伙计摸摸鼻子,赔笑道:“客官,齐管事话虽硬,理不错。您怎么说您没行李呢,如今可怎么塞进去是好,奴来帮您安置行李吧?”
珍宝和武高大对视一眼,说:“哦,行李,我已经放上去了。”随手指一辆车。
伙计大惑不解:“……放上去了?”
珍宝点头:“对,已经放在一个好心人车上了。伙计你忙吧,我们自去便好。”说完在袖子里假装乱摸一气,拿出几个钱来答谢给他,笑眯眯的。
伙计犹疑一瞬便也不管了,眉开眼笑地弯躬作揖:“谢娘子赏!谢娘子赏!”
珍宝和武高大走到队尾,果然找到了四匹骆驼,六只骡子,它们或驮或拉着一些货袋,货袋上写着大大的“辛”字。有两匹骆驼上坐了两个褐发黄瞳高鼻深目的卢特人,另两匹骆驼上不仅堆放着许多包袱皮囊和箱笼行李,还挤坐着卢特人的两个女奴。寻珍宝与武高大两人站在骡子旁边,被那股骚味熏得不太好。
武高大捂着鼻子扫一眼,有一只骡子不光背上驮着东西,还拉着一个小小的木板车,上面堆放着货袋和箱笼,比起坐在熏骚的骡子身上,武高大宁肯挤在这小木板车上,于是二话不说将那板车上的货物全放到其他骡子背上。
见武高大将自己的货袋箱笼挪到熏骚的骡背上,那两个卢特人非常不高兴,这个人凭什么摆弄他们的木板车,卢特人瞪圆眼睛,嘴里叽里咕噜的说起来,口音很重听不清楚,武高大根本也不理会,卢特人忌惮于他手中的剑,也不敢真做什么。
木板腾出来了,然而只有不大的一块地方,武高大绝不可能去挤坐那等熏骚的骡子,也不可能让一个姑娘家自己去坐,于是他利落地坐到木板车上,将珍宝也拉了上来。
旁边的卢特人又发出奇怪的声音,眼睛淫邪地盯着珍宝,他们见男子将他的女奴拉到狭窄的木板车上同坐,脑中立刻展开了一些龌龊的想象,似乎那男子路上便会将那女奴按在自己身下如何亵玩一般。
珍宝不懂卢特人,倒也不扭捏,只是木板车上空间不够自在。
似乎没过多久,便敲起了太平鼓,打鼓人从队首一路敲到队尾,最后一次将队伍数量数清楚,而后商队前后便高呼一声号令,整队出发了。
驼铃当当,车轮滚滚,骡马得得,人声喝喝。
商队往东南出了城,又与城外歇脚的数百人汇合。
乌鸦在低空伴着商队前进,绕着武高大盘旋飞翔,它从喙到爪都是黑溜溜的,一身羽毛乌黑中还带着一点幽蓝,微微泛光,虽说只是一只乌鸦,展翼飞翔时却非常气派,寻珍宝仰头看得津津有味,谁料一不留神竟看到了昨日那起子当街行凶的刀马力士,还有那个趾高气昂的贵公子,他们骑着马冷冰冰地从队首往队尾这里来,刀剑弓矛在日头下反光。
难道,他们就是在队尾押队的另一帮人?说是哪个游击将军家的?
贵公子
9.归途(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