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叶时熙抱着被子钻进林九叙客房,脱了外衫便急急地向大床扑过去。他侧躺在靠墙一侧,“啪啪”地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快睡觉了快睡觉了,这两天真的是身心全都乏了。”
“…九叙熄了灯,钻进了另一个被窝。
虽然说要休息,可叶时熙脑子里全是赵神医,还有小小白天抽泣时的样子,脑子依然在转,并没有听话地进入睡眠状态,为透支的身心提供新的能量。
对于案件没有头绪……叶时熙真想左手烟右手酒好好想一想,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这世界绝对不可能存在“烟”这样的东西。
突然,叶时熙的脑中闪过一个可能,这个可能让他心跳都加速了,他忍不住推了推他身边的人:“林九叙,我现在突然有个想法。”
&林九叙睁开了眼睛,并转头看向叶时熙。他的眼睛在月色中显得很亮,瞳孔中像有隐隐的波光闪动。
叶时熙说:“如果凶手是秦文或沐春,他们可能是夜里动手的。”
林九叙说:“可脚印显示他们后来并未离开过这个房子。”
&出去时,他们可能是踏着之前的脚印离开的,等回来时,再踏着脚印倒着走回到这个院子里。也就是说,后来可能有人又出去过,但却没有留下新的脚印。”叶时熙问,“元芳,你怎么看?”
林九叙看着叶时熙,好像也在思索什么。半晌过后,他才终于说道:“不大成立。最关键的一点,是没人见过赵神医。如果夜里杀人,中间的几小时赵神医在哪里?是真的在散步?在散步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还是说有帮凶?把赵神医藏在了某一个地方?可就算有帮凶,神医也不至于凭空消失。傍晚官道上边那么多人,不管自己走路还是有人用强,都不可能躲过众人的目光吧,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
&对,是不大成立。”
林九叙说:“以防万一,明天还是问问小小回来之后的事。”
&只能如此了。”
&吧。”
叶时熙侧躺着,微微阖上双眼。过了一小会儿,估摸着林九叙大概已睡着了,叶时熙怂怂地将手摸进了林九叙的被窝并用一根食指轻轻搭着林九叙的手腕背面,也打算歇息了。
一片寂静当中,林九叙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干什么?”
&
林九叙说:“你在摸我。”
“……”这形容也太直白了吧?叶时熙说,“心里不太踏实,还是有点害怕——确定你在旁边能让我安心些。”
林九叙叹了一口气:“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叶时熙立即握住了林九叙的整只手腕。
林九叙:“……”
结果,一夜并未发生任何事情。第二天的一早,叶时熙一走出房门就看见了小小和秦文、沐春。小小眼睛肿得像两个乒乓球,一看就知道昨晚哭了一整夜。白天她一直没有大哭过,但夜晚总会让人很难过。小小此刻表情木然,宛如戴了个假面具,大大的眼睛里也浮现出了恍惚的神情,让叶时熙感到十分心疼。
&小……?”叶时熙试着问。
&昊哥哥。”
&还好吧?”
&小小十分乖巧懂事,“之前也不是没想过,所以并未接受不了。”小小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其实,其实啊,比起伤心,我更多的却是后悔。爷爷的右脚是跛的,但却一直在照顾我,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一天的福都没享过。我以为生活将一直持续下去,爷爷也会永远平安健康,从来都没想过为他做点什么,直到如今再也无法孝敬他了。我想,我早就该像别人家的女孩儿那样,勤快一些,帮他持家,而不是仗着爷爷宠我就任性妄为。”小小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她就和所有的孩童一样,以为生命仿佛是永恒的,然而这世界给会给人上上无比残酷的一课,它总是会通过突然和猛烈的方式来告诉人们这个浅显的道理:并不是。在那时候,所有被上了课的人,都会被迫睁大惊恐的双眼,眼瞳中倒映出某一个身影最后的姿态。
也许,生活的本质就是“无常”这二字,然而在生活着的人总是会忘记这一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自古都算是最让人痛苦的事。
&小。”林九叙竟然很少见地说了话,“
13.趋舍异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