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楚云深拿着两坛子酒,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向山崖边上坐着的唐阮。唐阮察觉到身后突然来了人,却也不出声,只是安静地摸怀中呼呼大睡的小熊猫。
这里是唐家堡领域的边界,高崖耸峙,群山环绕,山峰在云雾缭绕中半隐半现,让这夜幕下的唐家堡更显神秘诡谲。
对于唐家堡这个门派,留给大部分世人的印象都只有神秘与诡谲这两个词,唐家堡的人向来不怎么和其他门派的人进行往来,故此堡内的大小事情都只有本门弟子才知道。江湖上只知现任唐家堡堡主是唐淮天,人们都道说上任堡主唐煜已不知丧身何处,尸骨难寻,而个中实情却无人知晓。
唐煜当年正值盛年,本是英雄气盛,带领唐家堡稳居巴蜀霸主的地位,可不知忽然经历了什么事情,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厌倦了江湖门派斗争,一心只想归隐山林,后半生再不问世事。将门派大事一一托付给唐淮天后,他便隐了名字,住在了唐家堡边域地带,便就是如今的唐埋名。
这件秘事少有人知,只有现堡主唐淮天和四个长老了解,唐阮这一代小辈自然不晓得。唐孟章为了培养唐阮的机关暗术,让她能够学到唐门最精妙的暗器传承,便明里暗里花尽了心思让她拜了唐埋名为师,个中苦心难有人懂。
而楚云深此人并不归属任何一个门派,只是他的父辈与还是堡主时的唐煜有很深的交情,也得知唐煜归隐的事,便时常要求楚云深去唐家堡看望唐煜,也就是唐埋名,这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一直和唐埋名住在一起的唐阮。楚云深比唐阮年长八岁,自他十五岁时第一次来唐家堡算起,也有了近十年。唐阮一直住在远离唐家堡中枢的山上,身边少有同龄人陪伴,便只能偶尔和他在一块玩一玩,二人之间的情谊自然不浅。
唐孟章一直都派遣了手下暗地里保护唐阮,并时时了解她的生活细节,当然也就知道了和唐阮关系很好的楚云深。这一回唐阮要走这一趟险程,唐孟章不放心,少不了要托付一下楚云深,楚云深平日里没什么要事去忙,也喜欢来找唐阮玩,按他与唐阮青梅竹马的交情来说,他会答应的。
他也确实应了唐孟章的托付。
&阮,青龙长老已同我说了。咱们一起长大,这一趟我定要陪你去的,有我在,你便放心好了。”楚云深把两坛子酒放在唐阮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顺手还摸了摸唐阮的脑袋。
唐阮没有理会楚云深的话,只忽然兴冲冲往天边一指:“云深哥哥,看那边的月亮。”
被云雾晕得寡淡如水的连绵群山之后,明晃晃地挂着一轮灿金圆月,半边藏在山巅之后,欲坠还沉。
楚云深不由感叹道:“世人皆道‘北罚雪,唐门月’,这二者既可在天下众多奇观异景中脱颖而出,比肩骈头,自是各有各的道理。”
&门的月亮这样好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都看不到了……”唐阮叹口气,漂亮的大眼睛垂了下来,眼角眼尾涂抹着一层浓重阴影,“我真是搞不懂爹是如何想的,也搞不太懂他们讨论的东西。”
&还小,当然不明白那把剑的厉害。想当年,多少人为了得到它的力量趋之若鹜,后来它不知沦落何处,失去了踪迹后,便在人们口中传的越来越玄乎。人们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的欲念格外强烈,也有更多臆想的空间,江湖上的言论传得越凶,就有越多的人想去找寻。我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知道一直都有人没放弃找它,有关于这把剑的消息真真假假,无从可知。如今唐家堡想要找到这剑,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那位姑娘手中的拓本来自前朝剑圣的剑冢,可信度很高,是值得我们去走一趟的。”
&来你随我去不是为了保护我,是你自己也对它感兴趣。”唐阮不屑地轻哼一声。
楚云深笑了两声,道:“我自觉看的通透,也不过是个俗人,到底还是对那把传说中的剑有了探查的欲念。当然,当然,保护你也是个极重要的理由。”
&都这样说了,看来这趟行程是可以期待期待的啊。”
&啊,很让人期待的行程。所以你也打起精神来,别垂头丧气的,你少有出唐家堡的时候,这是很好的历练机会。”楚云深拿起旁边一坛酒往口中灌了一口,冷酒下肚,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坠子:“险些忘了,这个是青龙长
4.唐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