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阎鹄的反应,一众青年才俊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阎鹄这八成是看上人家了,反正今日也是出来放松游乐的,众人更没敢扫了阎鹄的兴致,便全都自觉站在一旁陪着。
“这位小姐真会说笑,我只说了不会作诗,但似乎从未说过不通文墨的吧?”
沈碧沁原本是不想这些小姑娘计较的,毕竟她的真实年纪可是她们双倍不止,在她眼里,这些小姑娘不过都是没长大的孩子,加上娇生惯养,脾气难免娇气蛮横一些,她不想和她们多做争辩,想着能够息事宁人最好。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时候,你想息事宁人,别人却不一定就会适可而止,方才这些人的话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她可以低调,但却不能是一无是处,否则若是众人都传言她是个胸无点墨的粗野女子,到时让慕容旭如何自处?
她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因为她想来不重视这些,但却不能不顾及将军府的颜面。
“哼,你何须狡辩呢,虽然你如今身份不同,但以前毕竟是呵呵,所以啊,这不识字也是正常的。”
又是另一个女子出声应和,尖酸的说道,“我们又不会笑话你,你又何必逞能呢,如同方才那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不就好了。”
“沁儿识字,本郡主能够作证,她的字尚在本郡主之上,如此,你们可还有话说?”此时常安终于听不下去了,上前握住沈碧沁的手,神色微冷的说道。
“哪里,哪里,既然郡主都为沈小姐作证了,我们自然是相信的。”
见常安出来维护沈碧沁,阎香雪心下暗恨,面上却是一副和善模样,“只是以沈姑娘如今的身份,不懂作诗,也实在是”
那意思不言而喻,是说沈碧沁才疏学浅,根本配不上慕容旭。
“哦,是么,那我可否请问阎小姐一个问题。”闻言,沈碧沁面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有得体的微笑着。
“可以啊,什么问题请问。”见沈碧沁如此沉得住气,阎香雪不由稍稍提高了警惕,但面前依旧是从容淡定的模样。
“我想问,阎小姐如今的吃穿用度,有几分是你自己挣来的?”沈碧沁绕着阎香雪走了小半圈,打量着她问道。
这个阎香雪的确有自傲的资本,父亲是权倾朝野的首辅,自己更是生的美貌过人,难怪她敢如此光明正大的窥伺慕容旭了。
“呵,沈小姐这话可真是好笑,阎小姐身为当朝首辅千金,身份何等尊贵,又岂能接触那等俗事。”
阎香雪被问的有些不明所以,旁边的粉衣少女见此立刻站出来,面露鄙夷的看着沈碧沁道,“也只有一些地位低下,身份卑贱的商人才会满身的铜臭味。”
“噗嗤”
听到那粉衣少女的话,其贵女们全都掩嘴低笑了起来,看着沈碧沁的眼神之中满是轻视。
“这不知是谁家千金,说话倒是很不留情。”
就是那些旁观的青年们闻言也都是勾起了唇角,饶有兴致的说道,“听这话,那被针对的女子似乎是商人之女,不知为何会受到邀请,这话可不好接啊。”
“我猜,她会哭着逃走。”另一个公子哥摇着扇子,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恩,这位小姐说的不错,所以我想说的是”
然而,出乎众人的预料之外,面对如此毫不留情的诋毁,沈碧沁依旧一脸的淡然,只是缓缓的说道,“在座各位小姐皆是出身大家,不愁吃穿,自幼修习的便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如此长年累月的日夜专攻自然必有所成,而小女则不然。”
“小女自幼家境贫寒,为了生活而日夜奔波,温饱尚不可得,如何有心思有财力去学那风花雪月吟诗作对?”
沈碧沁抬头扫视了在座众人一眼,继续缓缓道,“所谓骏马能历险,犁田不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舍才以避短,资高难为谋。生材贵适用,勿复多苛求。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亦然。”
沈碧沁这番话说完,不仅是在座的京城闺秀们愣住了,就是那些青年才俊也都愣住了,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沈碧沁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特有的魅力,深入人心,这些话条理分明字字珠玑,让人无从反驳,而且从心底对沈碧沁更加了一份钦佩之意。
三四九:绝世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