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寺并不知晓女红事宜如此难学,那手指穿针走线竟是比提枪上马还要难一些,他不慎戳出几个口子,看得徐大娘好生无奈。
原徐大娘还想劝慰他,教他死了心思。
且不说女红好学不好学,便是将军作为男儿,向来古话说‘君子远庖厨’,更不要说碰女红这些东西。
但江寺神色认真无比,非但没有叫痛,跟着徐大娘学会几种针法走向,便好像学会了一般,无比高兴。
徐大娘嘴边的推诿话,临到头于是咽了下去。
将军一向不同常人,兴许一时兴起学女红也是有什么旁的打算,她一把老骨头难得能分忧,教一教也无所谓了。
徐大娘舍命陪君子,倒是在除夕守岁的当口,教了江寺不少,最后还是江寺体谅她年纪大,不易熬久了,强硬让她休息,这才作罢。
初一当天,盛京年节气息早早便散了出去,百官皆年假,江寺同永威候换了新衣出门。
值得永威候府拜谒的大人并不多,侯夫人原是孤女,身边亲戚也不多,永威候倒是出身显赫,但上头的老夫人同老爷子也都走的早,唯余一些旁的亲戚,地位身份都不如候府,不敢教侯爷亲自上门,反而是反过来前来拜访候府,被沈宜亭接待。
主要江寺出面的也就侯爷年轻的旧友和朝中名望独高的前辈。
算下来也不过赵云铎将军,裴丞相同内阁大臣顾杞年三家值得走一趟,另外就是六部尚书互相转一转。
沈宜亭提前便换了一身衣裳候在前厅,帮着管家接待前来拜谒的官员亲朋。
管家处理这些事经年累月,沈宜亭只需要在一旁打个下手,加上坐着敬茶,震震场子。
送走永威候的一些旁系血亲,管家看了眼松了一口气的沈宜亭,脸上笑容有些安抚。
“姑娘可站累了?不妨坐下歇一歇”,管家看沈宜亭从日出便站在大厅迎客,有些心疼她累久,“眼下应当没什么客人来,余下的大人们也都拿捏着时间,等侯爷回来才会来拜访。”
永威候府没有女主人是盛京皆知的,在侯爷没有提出立夫人之前,大家都默认。
一些大人自诩身份高,不愿让下人接待,加上也存着几分和永威候交好的心思,想遇见侯爷攀谈,便也愿意等上一阵子,等侯爷从外回府再上门。
沈宜亭心知,但仍旧不敢放松。
说到底,朝廷命官的年节根本不是为过年,而是为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结交。
早先秋猎一事,三皇子惨死,陛下查处到四皇子身上,秋后四皇子的处罚便下来了,竟是困守皇陵,不得外出。
可以说与皇位彻底无缘。
眼下年纪适宜继位的殿下中,也唯有一位五皇子。
嘉兴帝年轻时还对子嗣有所看重,后来沉迷丹道,皇室许久无后出,仅有五位皇子,若是嘉兴帝没有旁的旁支过继的心思,五皇子就是板上钉钉的储君。
他怎么可能放弃这大好的时机,不来结交江寺这样手握重兵的权臣。
“不要紧,我心里担心若是有贵客来,便等等吧。”
沈宜亭尚未等到五皇子,不肯放松,便在厅中等候。
管家闻言,也没多说,只试了试茶盅的温度,吩咐下人:“去取些茶叶,烧壶热茶来,茶水都凉了,教客人心里不妥帖。”
“用好些的茶”,沈宜亭接道。
管家愣了一秒,忙反应过来,教煮茶的下人去取库房里的上好新茶。
除夕晚上时,盛京就断断续续在飘雪,大雪一直到初一还没停,甚至在地上铺了一层,俨然有继续堆高的趋势。
管家着人泡好了茶,见沈宜亭站在门边,也担心她吹着冷风,便朝暖炉里加了炭火。
就他转身出去取碳的这一会儿功夫,门外小厮领着一个男人毕恭毕敬的走进来。
男人一头紫金冠,穿着锦袍,身姿高挑样貌俊俏,玉面黑眸,一双眼睛途中打量着永威候府,带着几分故作精明的愚蠢。
看上去城府不深,却故作出一副钻营模样,很像是穿着大人衣裳的小孩子。
沈宜亭头一次见五皇子,看小
44.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