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看到这段回忆录的人,都觉得是他老糊涂了,差不多是他回忆中臆想的片段。但只有他和老茅知道,几十年前的那个傍晚,真的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就在邂逅小男孩的那晚,老茅的神辉之眼也发散过一次五色光。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想起这位歌手的漱石芯还在……“嗯,也许差不多是时候了!”老茅自己在心里这么打算着,尹丹宸敲门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茅哥,办妥了。”
尹丹宸自己打开灯,三个多小时从这座南方城市到帝都,办完事再返回这里,让他出了一身的汗。老茅询问具体情况,尹丹宸就把周禹因为什么闯祸、如何被捕、他自己怎么找到叶勒蒙丽完成交易等事都细说了一遍,又说盒子里那件东西拍了四百五十公斤黄金,全额支付给兑换所,一点儿也没剩。
“这已经是第三次替他解决麻烦了,不知道尹卓冉当初怎么想的,找这么个人。”尹丹宸无奈地耸肩撇嘴,“对了,叶勒蒙丽启蒙者说,尹卓冉离开之前,去过兑换所,就前几天的事儿。”
“哦?他去做什么交易?”老茅皱眉问道。
“你知道的,兑换所的保密协议,我也不好太追问。”
“他的所有选择,所有行为,一定都有原因。我们能做的,也只是信任他。”
尹丹宸用下巴指了指隔壁,“他呢?同意过去了吗?”
老茅猥琐地笑道:“应该正在‘匪夷所思的犹豫’中,天亮我一定会带他走,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嘛,这几天店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说着两个人对视诡笑,好像贩|卖|人口的团伙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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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杉带着老茅帮他保管的东西来到了里面的套间,顿时被暖洋洋的空气包围,见空调是开着的,又转眼看见壁橱对面的榻榻米上,枕头被子都已准备妥当。他以为是尹丹宸在的那会儿,老茅在里面准备好的。
房间并不大,一排微透光的推拉门上,有许多穿和服的仕女,典雅的身姿和清淡的色调。但她们全部都是猫脸的脑袋,或偏或倚,或俯首或回眸,眼神唇角都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妖冶。这些图案是老茅拜托一位朋友画上去的,那个作画的孩子,只有十六岁。猫脸仕女的身后很远处,是隐约的竹林,外面的房间关了灯之后,从卧室看,会觉得纵深感很强。
门对面的整面墙原本的颜色是带着轻微的草绿,矮几上青花瓷电香炉旁,简约精巧的鸟笼式台灯中橙色的光,此时照得整面墙透出一股引人入睡的温暖。整面墙上,只挂了一副陈丹青的画:背景布上绚艳的花卉在流淌的时间里疯长,乍看之下像是古典风的人体画作,画中慵懒而高傲的裸|女倚着靠枕半躺着,右手抚摸着架在左膝上的右腿,但她整个人并不典雅高贵,也没有矜持做作,鼻头和唇峰都带着某种关于性的挑衅和疲惫。
体内的酒精令他头晕,空调的暖风也让他再次出汗。他脱了身上的所有衣物,只穿了一条内|裤,走到壁橱那边拉开门,看见对面的自己——那是壁橱门内嵌的一面镜子。虽然他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习惯让他比别人更需要镜子,但这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照过镜子,对面的那个自己,看上去憔悴而陌生。
十年前,那个人刚升职又赶上是他的生日,陈杉就特意找了老茅在帝都的那家店为他庆祝。只那个时候,陈杉和那个人都是还在底层打拼的“地下部落”一族。陈杉并不知道,老茅口中的尹卓冉当天也在场。
那天陈杉旁边隔了一桌,有一对情侣模样的人,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大吵了起来。因为打扰到别的客人用餐,所以尹丹宸过来干涉。之后才知道那两个人是一家脑残公司的职员,号称要通过行为艺术的方式,来唤醒人们正视自我的勇气,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大家关注,然后向大众推销很多所谓治疗现代病、都市病的课程。
老茅在通往二层的楼梯上看热闹,因为尹卓冉的叮嘱,他就用打折、赠送的方式故意和陈杉结识了。之后但凡是要聚餐之类的,陈杉和那个人大多会去老茅的店。一来二往混熟之后,陈杉他们也改了口喊他“老茅”。
在帝都的那些年,反倒是和老茅关系不太近的熟客之间,流传着许多关于他背景的传言。有人说老茅
第009章: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