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你,我便挨饿了……”
叶明解下扣子,抓起野兔正要走时,头顶的矮松,却猛地一晃。叶明心道坏了,有狼!撒腿欲跑时,只听“砰”地一声,掉下个浑身是血的人来。叶明靠近,见一个双目紧闭的老者。老者头发花白,清瘦异常,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叶明用手探试之下,觉他尚有微弱的鼻息。叶明犹豫再三,将野兔挂到腰上,艰难地背起老人,一步步挪回家里。叶明将老者扶到炕上,学着爷爷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给老者包扎。叶明发现,老者左小腿到大腿一线,正插着三枚钢钉,似是已经钉到了腿骨上。整条腿已经发青,还在不断淌出黑色的血液。
老者心口不住颤抖,揭开衣襟,胸膛上赫然印着个发紫的掌印。叶明一阵慌乱,他从未见过如此重的伤。稍稍平静后,心道先要找村长来看。叶明给老者盖了一下被子,转身欲走。谁知,老者突然转醒,似一道鬼影般猛地坐起,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捏住了叶明的脖子。外面,天已经大亮,叶明却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阴冷。自有记忆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老者惊觉自己抓着个孩子,而且从叶明的眼睛里,并没有感觉到丝毫敌意。他缓缓松开左手,眼里似有一丝愧疚闪过,当下欲要站起,却又重重摔在了炕上。他侧身抱起自己的左腿,伸手欲要拔那三枚钢钉,却再使不出半分力气。叶明会意,虽心存恐惧,却也觉他可怜;伸手去拔,钢钉纹丝不动,反疼得老者豆大的汗珠滚落。老人终于开口,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道:“我没事,你尽管用上所有力气,来拔便是了。”
叶明爬上炕,摆好姿势,双手抓住钉帽,猛地用力。叶明虽只十岁出头,气力却不小;只听“嘶”地一声,血流如注;一枚蚀骨钉便教他拔了出来。叶明见血,忙将伤口按住。老者摆手道:“这血有毒,教它淌一下罢;还有两根,辛苦你了,孩子。”叶明心惊肉跳,牙关不住打颤,着实害怕。又听老者唤他作“孩子”,当下鼻子一酸,想起爷爷来。
叶明稍作犹豫,连拔两枚;拔完之后,仍是血流不止。匆忙间,他记起爷爷都是用草木灰止血的,便赶紧跑去灶下,掏来草灰。正待涂时,老者勉强一笑,抬起手指朝大腿内侧一点,待松开时,已不见血渗出。叶明虽心生骇异,却也不忘处理狼藉的土炕。之后,又端来清水,给老者擦拭伤口;并给他换上爷爷生前的衣服。又去把沾满血迹的草席和被子换下,扯下西边房梁上吊着的一领新席、新被,拿到炕上铺好,扶老者躺下。叶明记得爷爷说过,这被子,是待自己成亲才用的,当下又是一阵酸楚。
来回折腾半日,眼见便到了晌午。老者休息一会儿,逐渐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个初步的把握。想这半日,并未见此儿父母,必定是个穷苦的孤儿了。眼见自己随身携带物件,都被摆在身边,不少一物。这自是叶明换衣服时给他放好的,对这个孩子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老者心道,此儿穷苦,该送他几两银钱的是;却偏偏自己没带此物,只能图日后报此大恩。
他重伤过后,饥渴难忍;正欲讨口水喝,却见叶明端了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了七八个粗面饼,一瓦罐兔肉炖萝卜,外加一碗清水。原来,叶明收拾停当,觉老者甚是可怜,便从地窖中找了几个没坏透的萝卜,和兔肉炖成一锅。老者喝了些水,又闻到香喷喷的兔肉,也顾不上颜面,当下招呼叶明一起吃。叶明推说不饿,却禁不住肚子咕咕叫起来。两人风卷残云,顷刻便吃个精光。
夕阳西下,叶明照例去清点各家归圈的羊群。临出门,老者叮嘱他,暂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声张出去。叶明出门后,老者便勉强盘腿坐起,涂了些随身携带的药膏。他一面暂时封住左腿箕门、承山、太冲三处穴位,减缓血液流速;一面勉强催动内力,试图将腿上残留的毒逼出体外。待老人运行一个周天,忽听得外面羊群乱叫,人声鼎沸;接下来,便是砰砰的关门声;睁眼看时,已是掌灯时分。叶明踉踉跄跄地跑进屋来,裤腿已被血染红,道是狼群下山了。
老者见叶明腿上流血,忙唤他过来。褪下衣来,见小腿上一块皮已然脱落,周遭一片撕咬的痕迹。老者触碰之下,疼得他呲牙咧嘴,却硬是忍住,没掉下泪来。老者拿出个青色的小瓷罐,给他抹上点青绿色的药膏。甫一涂上,叶明顿觉伤口似有阵凉风吹拂,微微发痒,却
第1章 乱世雄杰入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