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38年。
那是一个诡异的早晨,厚厚的平流雾覆盖了大片的丛林。而如果足够幸运或者登上山头,那才得以望见天空。然而,即使如此也只能欣赏到一片昏昏沉沉,因为,那黑压压的云层几乎完全遮住了阳光……
“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那是贝拉。自从脱离了约翰小队在野外生活,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学会了如何与大自然相处。
而这会,贝拉正在溪边取水,等她灌满了水壶,她将开始寻找这一天的食物来源。当然,夜莺为她留下了一些自制陷阱,幸运的话,那或许能提供未来一周的肉食;也有可能等她到了那儿,猎物已经被其他肉食动物吃得所剩无几;而事实上,更多的时候是一无所获。可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来到了这附近,去看看总是有必要的。一来,是可能的收获;二来,是检查并修复失效的陷阱。
说起来,贝拉对野外的环境适应力算是不错的,当然,除开体能方面的适应,或许夜莺在其精神方面也起着一定的作用。毕竟,驱使贝拉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栖身之所的动力不是别的,而是夜莺在这些地方留下的痕迹——那或许是张陷阱设计图纸,又或许是一些从智能兵器上拆下的零部件,当然,最主要的也许是夜莺留下的回忆——就像断断续续的故事,在纸上、布料上,甚至是在石壁上写下的文字。
这一切,让贝拉渐渐了解了夜莺,以及曾经的夜莺小队。于是,她就像寻找藏宝图的碎片一般,不断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并试图将碎片拼合起来,以窥探故事的全貌。
“唰啦啦……”水花溅起的声音,而当水面的波纹散去,贝拉便看见了自己的脸庞——她刚洗了把脸,于是看了看水面的倒影,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因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同一个地方,贝拉曾在夜莺的脸上留下过一道疤痕。而曾几何时,贝拉有想过在这原始的丛林里能再次遇见夜莺,那样的话,她或许有机会听夜莺亲口将故事说完。可是已经两年多了,她甚至在曾待过的地方留下“信封”,但当她再一次光临时,这些地方除了自己以外,仍旧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因此,她也有原路返回过,返回那天她与约翰小队分离的地点,只是再往前去,她又担心会突然冒出杀人的机器。所以时间一长,她便以为夜莺死了,她以为整个约翰小队和夜莺都死了。于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很难过,不知道是因为夜莺还是因为约翰小队,又或者,是因为在这望不尽的丛林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
……
公元2070年。
在剧院案件发生后的第3个小时,一名男士推开了一家咨询社的房门。虽然这会是晚上,但房间内却被全息投影装饰成了城堡一角,而此刻,城堡的主人正坐在窗台上享受着咖啡,欣赏着午后宁静的海岸。
“依然是这么无趣,马科斯。”男子关上房门走到窗台,便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已经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马科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马科斯是一名社会学与行为心理学学家,他喜欢观察并研究社会现象,以及现象与个体行为之间的联系,因此,他创办这家咨询社为人们提供心理咨询的同时,也是为了捕获更多的观察客体,只是,像旁边椅子上坐着的男士那样,亲自前来咨询社的人并不多。当然,在这个时代提供咨询也并不是为了生计,因为自机械化生产力完全接替了人类劳动,人们就不再需要为生计发愁。
男士沉默了片刻,便也端起主人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咖啡抿了一口:“如果,你有了解新的信息,”放下咖啡杯,“在3个小时之前,他公然现身了。”
“一名音乐家离开了。”马科斯沉默了片刻,又看向海面点点闪烁的波纹,“我越来越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了,莫里茨。”马科斯正在撰写一部关于恶魔的故事,或可当作是基于社会学与行为心理学的研究报告,但他遇到瓶颈了。
“有想过吗?马科斯,”莫里茨正是旁边的这位男士,虽然已经多年未执笔,但他曾经是一名作家,“这就像我们的遭遇,”莫里茨试图将正在发生的现象比喻成什么,“正像时代一点点吞噬着我们的灵魂,却又不敢完全将精神的所在泯
第五十二章 恶魔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