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走出帐篷之外,回首向单疾风道,你去里面,如果有人来,不必多话,直接动手。
单疾风简短地应了声是,拓跋孤等他进去了,又对苏折羽低低地说了几句,似是听得动静,便道,你也进去吧。一手抓了邱广寒,便将她扯去了马车后面。果然两人方藏起身形,邵、凌二人便已现出身来。邱广寒一双眼睛望着拓跋孤。她明白他的意思:她不能发出声音,这是始终要遵守的规则。
凌、邵二人走近帐篷,两人皆未说话,却是颇为警戒地持兵在手,倾听动静。凌厉使一眼色,邵宣也弯刀一挑,将门帘挑开了。
单疾风见到两人,也铮地一声兵刃出鞘,竟也是刀。苏折羽却站在后面,并不出言,亦不动手。
你们果然在这里。邵宣也见到苏折羽和这黑衣男子,心下再无怀疑。便是你抓走广寒的么?他向单疾风一指。你们今日走不了的,快说她人在哪里?
凌厉却觉得有几分不对,心道那日与我动手,又夺去我剑的人自然决不是这个男子,但未及说话,单疾风早不客气,手中刀一挺,向邵宣也削来。
邵宣也接招心下却也一闪:右手?他是右手刀?
单疾风刀劲方出,凌、邵二人本就站在门口,便顺势退到了外面空地之上。邵宣也弯刀一钩,将单疾风的招式接过,喊道,快去里面找广寒!
凌厉往前便走,闪到帐口的苏折羽还未动手,只见有影一闪,凌厉背心竟已吃了一道劲,向前扑出几步,顿觉喉头发甜。他剑身一支,才未摔倒,回头去看——显然,方才是单疾风偷袭自己。不过这偷袭也令他对邵宣也露出了些空隙,后着未上,被邵宣也逼了开去。
不远处的邱广寒几乎发出了声轻呼,但一张嘴早被拓跋孤捂得严严实实。拓跋孤自己也有几分意外:看起来这单疾风身手比想象中更好些,这样看起来,苏折羽说不定根本就不必动手了。
邱广寒只用力搬他的手,却哪里搬得开,只听拓跋孤道,你急什么,我答应过你不会随便要他们的命,只不过拿他们试试这个单疾风的斤两。
邱广寒略略放心了点儿,只见凌厉已加入战阵,两人齐齐对付单疾风。单疾风自无惧意,二十招之内,是个旗鼓相当之势。
邱广寒听拓跋孤久不说话,偷眼去瞧他,见他看得认真,她却看不明白,心下有些不安。拓跋孤注意到她的表情,开口道,这个左先锋有点样子。青龙教的左右先锋是一刀一剑,单家刀法原本也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刀法,只是这二十年真正见过的人很少——你那个邵大哥多半认不出他的路数。
邱广寒听他说了话,自己却不能开口,心里又觉得难受得很。拓跋孤并不在意,接着道,至于那个凌厉,实在是半点进境也没有,枉我当日还觉得他有几分天份。那宝剑落在他手里本也糟蹋了。
邱广寒心下申辩道,他上回被你打成重伤,短短数日只怕他伤还未好透,又能有什么进境?你眼界这么高,他当然入不了你眼了。心里虽如此想,一双眼睛却仔细盯着凌厉的动作瞧。
』见他招式虽稍显零乱,但动作仍是甚快,果然还是一贯的打法。单疾风刀招主攻邵宣也,凌厉的剑招倒是有几分发挥的余地,穿刺削砍,招招点向对手要害。但这正面攻击究竟与暗杀不同,剑身被打斗圈内兵刃之气所激,招式难免有了几分偏差,总是得不了手。凌厉究竟年轻,事关邱广寒,心下也不免焦躁,更是没了那杀手本应有的冷静。…
邱广寒只见凌厉又一式极迅速地扎向对手胸口,眼见要碰到单疾风衣服,却见单疾风突地身体一偏,那剑尖偏是擦着他的衣领过去了。邱广寒心下叹道可惜可惜,听得拓跋孤也叹了口气。她觉出他这一叹里多是讥诮之意,不免将他的手狠狠一捏。拓跋孤嗤地一笑。我是看不下去——黑竹会的金牌杀手武功一般也倒罢了,但会一再失了判断,我实在想不出来他是如何杀人的。看起来他现在的情况比之前与我交手还更糟了,这么一比,邵宣也倒是像样的多。
邱广寒听他夸奖邵宣也,不觉又去看邵宣也,但此刻的邵宣也袖子上已被撕开一道口子。看了一会儿,她听拓跋孤又不发一言,忍不住再去扳他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自然仍是扳不动。不过这么一动,拓跋孤还是低下头来看她。
你又担心什么
七〇